第803章 人生苦短，奈何情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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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灼曦得殷雪寻的血喂养后，不知不觉长出人的模样，原先那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变小了些，眼下隆起一对乖巧的卧蝉，浓密的长睫黑得发亮，樱桃小口里的尖牙褪去锋利，笑起来甜如蜜，已然没了初初出世时那股子令人生畏的妖气。

玉珍用桃红色的软和棉料做了衣裳给她穿，再与她梳两只发髻，配以相同桃红的长发带，亮晶晶的眼眨啊眨的，望哪里都稀奇，不管望见哪个，都能招来更多的喜欢。

殷雪寻忙着和离墨涵商议正事，灼曦便呆在玉家和眼睛不好使的玉阿婆做伴。

玉珍故意逗她，问她想不想道纳兰家找她的阿娘和爹爹，她认真思索良久，说虽然想去，但不能，去了添乱。

她要做个懂事的小妖怪。

直至一个时辰前，纳兰家小厮找来，道是听从离公子的意思，来接他的女儿。

玉珍这才亲自领着灼曦过河入府。

见到爹娘本是开心的事，谁知道他们在怄气……

“阿珍，我爹爹脾气不好，阿娘倔强，一旦闹了不愉快，身边的人只会更加难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灼曦乖巧的缩在玉珍怀里，盯着花台边的殷雪寻念念不舍望了半响，最终艰难决定。

玉珍抱着她，也是看着那状似发呆的人儿，“不好吧，你阿娘耳朵都竖起来了，我们在这儿说了那么久的话。”

灼曦为难，“就是因为说了那么久的话，阿娘都不曾看我一眼，大约她不想理我。”

“说不定她在考验你，看你会不会过去安慰她。”

此话一出，玉珍有些实沉的双臂忽地变轻。

眨眼间，那只桃色的团子已经扑进殷雪寻的怀里，仔细撒娇，老道安慰：“阿娘，几个时辰不见，曦儿十分想念你！你与爹爹怄气了嗨呀！爹爹任性，你莫要与他计较太多，谦让是美德，况且你也打不过他。还有啊，时才曦儿不是故意要在院外站那么久，只是拿不准阿娘想不想我，犹豫之下才耽搁了。”

殷雪寻由得她坐在自己腿上，回身向书房看去，“你爹爹就在书房外间坐着，门没关，你对我说的这些话，他肯定听见了的，你怕不怕”

灼曦大小姐一阵沉默，俏生生的面庞露出难色。

离墨涵不算太和气的话声随之飘出，“我是听见了，一清二楚。”

约莫那语调过于威严，灼曦登时缩了下脖子，“曦儿说的是、是实话呀！”

一个脾气差，一个性子倔，幸得她知好歹懂分寸，爹娘的坏习性统统不学！

离墨涵只挑自己喜欢的那几句听，罢了，调笑道：“是实话，你阿娘学艺不精，打不过我，只能逞口舌之快。”

这话灼曦不敢接，唯有继续缩脖子。

殷雪寻满脸正色，认同的点头，“确实不假，谦让是美德，我懒得与那小气鬼计较。”

离墨涵将茶盏摔在桌案上，沉下声问：“哪个是小气鬼”

没等殷雪寻道出那个‘你’字，灼曦先声夺人，“我！是我！我是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