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夹缝中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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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接上文）“你们启动了赛尔号计划”耀杰有些困惑的问了问赛老爹。

“你们启动了赛尔号计划。”阿尔法小队冲着雷顿曼希姆说了和耀杰一模一样的话，只是语气上明显的差别让语义上呈现出了天壤之别。

“是啊。”雷顿和赛老爹两位也说出了相同的语句，只不过一个是偏向于过渡性的词语，类似于“口头禅”一般，一个，则是对于他人质疑的一种承认型回复。

“当时，由我们牵头，在确定了地球上的所有可用资源了以后，除去需要保证目前可以供人类继续生存所需要以及维持正常活动所需要的大概十年的物资量了以后，制作出了宇宙飞船赛尔号以及赛尔机器人。”

雷顿和赛老爹又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语句，庆幸的是他们双方并没有在一起，不然即便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话语权的耀杰和阿尔法小队在场，他们两位也得打起来。

耀杰在接收到了这么丰富的信息了以后，感觉大脑就快要宕机了。

“容我缓缓。”

说了这句话后，便将头埋在了被子里面，让大脑先呈现一片空白，然后一点一点的罗列出所有的内容，消化吸收着所有的信息资源。

一两分钟以后，逻辑线还没有理清楚的时候，床边刺耳的警报声倒是让耀杰猛地抬起了头，试图寻找着警报声的来源以及关闭方式。

四处看了看，床边的其他人类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赛老爹一位。

“没事，无须担心，只是我们这边检测仪的接头松了，刚才已经告知他们去关闭了。”赛老爹按了几下床头的按钮，发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有些尴尬，便又用力的敲了敲床头的按键，终于还是顺利关闭了，不然这吵闹声一定会让本就有些思绪乱成一团毛线的耀杰更加头大的。

“所以，你想好了吗”

刚才的思考并没有给出一份让耀杰有些满意的答卷，准确来说，是因为目前已有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就好比说，一份9宫格的拼图，如果只提供其中的1份而且还不是非常关键的那一份的话，很少有人能直接说出来拼图究竟描绘的是怎样的一幅画卷。

抱着“即便是个贼窝也要闯一闯”的态度，结合着自己相对理性的思考，他暂时相信了赛老爹的为人。

只是还有一些奇怪，赛老爹也是一个赛尔机器人，他为什么想要与地球政府，更简单的来说，是创造它的科学家，来“对着干”机器人三大定律难道对他并不生效吗

这是唯一的疑点，也是目前不能100%信任赛老爹的原因。

耀杰翻身下了床，感觉目前的身体还算不错，刚才的坠落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影响。

赛老爹首先带着耀杰回到了刚刚耀杰坠落后其他人类接住他的位置，没想到的是，接住耀杰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气囊，与目前的消防气囊有所区别的就是，表面的材质换成了弹性更好的橡胶类高分子材料，并且采用一体化成型工艺，避免了接缝处的连接效果较差难以支撑过大的外力，这样使得气囊的有效高度骤然提升了几个台阶。

见耀杰仔细观察着这个气囊，赛老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只是可惜，在2065年，所有的人工合成的、不可降解的、难以被回收利用的高分子材料都已经被地球政府下令停止生产并且直接销毁了，这个气囊是我们偷偷摸摸留存下来的，可以说是市面仅存的一份了。原本放气囊的这里也是一个垃圾堆放区域，当时在发现你会掉下去了以后，我赶紧联系下面的人类，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出来了这一片区域。”

说完，又指了指这个气囊，“本来其实可以作为一个孩子们游玩的场所的，但都销毁了，有点可惜。”在赛老爹的安排下，旁边的几位人类将这个气囊给抬走了，毕竟实在是太金贵了，能不与地面摩擦产生任何的额外损耗就尽量不产生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在当时我已经发现了那就是你的办公室的时候直接和我说明情况非得要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是为什么以及，你不怕我当时手上突然没力气，在气垫铺好之前就掉下去吗”

耀杰很不能理解赛老爹的举动，但赛老爹好像是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早已经准备好了措辞。

“有两个原因，首先是第一个，地球政府其实并不欢迎你回来……”

话还没说完，耀杰直接喊出了一声“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陈述，这么大的声音自然也引来不远处的人类居民纷纷扭头看向了耀杰，或许把他当成了“神经病”吧。

“你喊那么大声也没什么用。”赛老爹轻轻拍了他一下，“接着说第二个原因，地球政府其实在我的那个房间安装了摄像头，并且对整个地面区域做了信号屏蔽，我和赛小息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办法联系上了。”

说完这话，赛老爹难免有一些思念之情，不过很快，便平复了下来，继续叙述着：

“之前，我们和地球政府，亦或是说所谓的‘地球事务管理处’的关系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赛尔机器人是人类代表与地球政府共同携手制作而成的，我就是第一批，其中内置了智能感情模块，几乎能够完美复刻我们人类的任何情感。可到了后来，这个模块就完全不再使用了，地球政府也单方面宣布所有事务都有他们来进行管理，把我们驱逐到了危机四伏的地表，向我们人类根据地倾倒电子垃圾，不断挤压、占据我们的生活空间，一寸又一寸。”

语气渐渐由平和转向了愤怒，甚至在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赛老爹的声音仿佛是咬紧了牙关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用左手愤怒的捶向了旁边的由电子废弃物压缩堆放而成的墙壁。

守护者-耀杰一直听着他的讲述，只是，到了中间的某些特殊字眼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又上下打量打量了赛老爹，或许心中有了什么推测，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吧。

两位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刚才被锤了一拳的墙壁在基底部向内凹陷，发生了极其明显的形变，外力作用下使得本就不是很牢固的墙壁内部产生了明显的应力集中，本身电子废弃物的熔融重铸就会对材料造成不少的微裂纹，这些微裂纹在应力的作用下进一步发生了扩展，逐渐影响了金属材料整体的强度和韧性，最终在材料较为脆弱的地方厚积薄发，微裂纹进一步扩展延伸直至形成了宏观上的裂纹，最终导致上方较不稳定的部分终于再也无法被牢牢支撑，无数金属碎块就这么砸了下来。

守护者向上一抬头发现了这一情况，话都来不及说直接把赛老爹推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则被这一堆东西完全的掩埋了。

赛老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

“快……”，只是“来救人”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耀杰直接一把推开了那堆金属碎屑，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抖了抖脸上和身上的金属粉末，便又用能量将那一堆金属收集好，堆放在了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除了地面上的那个大坑以外，没留下任何能够证明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证据。

赛老爹被他的这一番操作给搞糊涂了，“你……能使用能量啊”印象中自己让他全部吸进去了的那个气体会抑制他的能量使用足足有大概24h，这才刚过了五六个小时，怎么就失效了

面对赛老爹的惊讶，耀杰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可以”，便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赛老爹有点蒙圈，但也没敢再去深究，毕竟这件事儿可是自己突发奇想加到自己的整个方案中的。

没再管呆呆站在那里的赛老爹，耀杰继续在那里好像一个游客在参观景区一般参观着目前地表的人类是如何生存的：

饮用水方面：利用岩石、地衣苔藓类植物和土壤组成的天然过滤系统获得相对纯净的水源，在烧开后再自然降温储藏进入储水罐。

电力方面：源自一切人类运动，利用生物质能（人类内能）及其运动产生的动能转化为电能进行电力供应；同时，在水烧开和自然冷却过程中的热量也会被收集，在这一步进行电能方面的转化。

食物方面：大多源自可以产生种子且已经保存了的种子进行种植，授粉主要采用培养的蜜蜂进行授粉，用人类排泄物以及动植物腐殖质作为废料。

其他方面：即便周围的环境实在是恶劣至极，但仍然有一定的诸如“稻田养鱼”等等体系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促进植物的生长繁殖。

因为火山灰尚未完全沉降的影响，目前地表的光线并不是很充足，太阳能完全无法使用，故而目前地表人类的生活主要依托人造的合成光线：相对宝贵的单色光用于植物的光合作用，复色光则用于其他方向的补偿，较简单的白光则用于维持固定区域的日常照明，而且亮度也并不是很高。

很难想象，人类究竟是怎么做到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还能够自如生存的。

简单参观过后，赛老爹终于把他拉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偏僻角落，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守护者-耀杰。

他的目的和要求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每说完一条，耀杰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赛老爹则总是使用一种“听我说完”和“你冷静冷静”的表情和手势让他镇定下来。

“目前，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了，能源耗尽的话，也代表着我们的死期到了。”赛老爹用一种极其真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让耀杰又一次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还是恢复成了正常的表情。

“那好吧”，不知道是妥协了还是什么，“我去找一次他们吧”。

见耀杰站了起来，赛老爹也急忙起身，送他到了保护罩的边缘。

“外面的空气很难支撑我们人类正常呼吸，但我们地表的装备也实在有限，很遗憾，实在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装备，只能靠你自己了。太空电梯大概在你的西南方向，离开过渡区以后，距离你的直线距离大概有100km。到达以后，北侧有一个小门，直接进入以后，穿过储雪区和隔离-缓冲区以后就到了你的终点站，那边应该会有地球事务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为你指引的，祝你好运。”

听完这话，耀杰的脸上写满了“你认真的吗”

只不过，赛老爹则挤出了一个微笑，说了句“加油”，便毫不留情的把耀杰推到了保护罩和外面地表世界的过渡区域中。

过渡区域中没有任何能够供给人类正常生活的一切，唯一有的则是相对纯净一点的空气，可以直接呼吸。

赛老爹离开了以后，守护者-耀杰试着推了推大门，已经从内部锁住了。

要知道，耀杰本身也只是一个肉眼凡胎之辈，最多最多有些能量，再加上有了一个“全能守护者”的标签，可本质上也是个人啊。

既然人类无法在外面生存，耀杰自然也不可能。

有些无奈，耀杰决定在过渡区寻找着一些能用的东西，临时组装成一个生命维持装置也好，不然直接出去和送死区别就不大了。

地表的人类生活区是一个半径为50km的球，其中地表截面是一个直径为60km的小圆，地表下没有任何保护罩；过渡区与人类生活区是一个同心球，与地表的截面是一个直径为80km的小圆，某种意义上这两个小圆组成的圆环的占地面积其实还不算太小，里面大多是一些已经废弃了的人类建筑，当然还有一些已经完全枯死了的植物，以及覆盖了不少地面的黄沙。

想了想，耀杰找到了一些已经完全枯萎了的树木，也就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那种枯木，利用自己的能量在隔绝氧气的条件下，将这些枯木变成了木炭和炭黑等等碳材料，又用石头将它们研磨成为了粉末。

印象中，木炭和炭黑由于其表面积大、有一定的活性官能团以及是一种多孔疏松的材料，虽说没有活性炭一样有较好的吸附性，但这两种物质的吸附性也可以因为量大而分分钟顶上活性炭的。

敲了敲眼镜，根据上面的智能分析，由于直线过去还是有不少的废弃和坍塌建筑物的阻挡，实际最短距离大概在150km左右，即便是在能量的速度加持之下，他也需要在有毒空气中活动约2h。

“只希望这些物质能够满足我的存活吧”，耀杰赌了一把，开启了保护罩，耀杰将那些碳材料均匀涂在保护罩换气孔的附近，又将从已经完全废弃了的药房中翻出来的已经过期了的一次性活性炭口罩放在了自己方便拿取的位置，试着赌了一把。

“虽说过期了，但包装还算完好，活性炭应该还能正常使用。”

这是完全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到达了过渡区的边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直接冲出了过渡区。

刚跑出去没多久，一种无力感便涌上心头，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两个小时，对于耀杰来说，或许是整个守护者生涯中最煎熬的了吧……（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