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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观山湖区林东收费站所见

——若人

城市大与不大,城市美丽与否,其实和我没有任何半毛钱关系,但是,在贵阳观山湖区林东收费站所见一幕真真令我毛骨悚然,控制不住嘴巴子的我,不得不说几句扎扎实实的大实话,以表心灵。

贵阳观山湖区林东收费站对面,公路转弯处。匍匐着两间简易的彩钢瓦房,门庭若市,人声嘈杂,鱼龙混杂,廉价的银白色小轿车排成一队,屋檐下大包小包汇聚,男女老少林立,东张西望,神情焦虑而恍惚还不安。

伟大的若人先生刚被一辆黑摩托车搭载至此,黄沙跋扈,神情高洁不屈。五一路上堵车,到贵阳金阳车站时,已远远超过了预定的时间,原以为抵达的是贵阳客运东站。若人先生抱着一丝侥幸,一瘸一拐的挪到售票厅,亲口问了售票同志,确定没车后,若人先生才一步一步地又走了。

头顶的太阳闷热,乌云懒散,人流众多,若人先生怅惘在广场上,喃喃自语道:“陆地上的交通工具真令人恼心,以后得全力避免,尽量不招惹。”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瘦削的声音,是方言,尚且听得懂。若人先生突然对这声音产生了莫名的好感。老头子大约五十岁,蜡黄的面皮,显然是贫苦的拉客摩托车主,若人先生瞬时对他产生了一丝丝同情的理解,便停住脚步,同他交谈了一会儿,老头子说:“要是早来就好了!”露出满脸真挚而忧虑的神情。若人先生宛如一枚孩子诚实地说,“高速路上堵车一个小时,本该早就到了。”

那老头开始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热情得很,吓坏了若人先生,贵阳市民本该如此啊,不是吗老头还四处问了问他的同僚,最先走过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三十五岁上下,戴一顶遮阳帽,他有病,远远的就能知道,他的脸红红的,好像刚蜕去皮的鲜肉,头发的颜色是灰白的,但不是正常的灰白,若人先生很清楚这是一种病的表征,只是不曾知道此病的大名罢了。

男子说话时,底气不怎么足,若人先生深知其中缘由,便真挚地听他说话,偶尔更做出一些回应,以表尊重。人,大抵是相同的,鼻子耳朵都有,以貌取人是感性的低能,每一个人最初的时候都有被尊重的权利,也有值得被尊重的可能,无奈,你自己慢慢丢弃了这些。

第二个男子出现了,头戴黄色的安全帽,鼻梁直挺,若人先生上的贼船就是他的贼船,“多少钱”他毫不含糊地回答:“一百六!”“包括你的摩托车费吗”“给二十,我送你去收费站。”“呵呵,太贵了,我还是转车去东站吧!”“十块行了吧!去收费站很远的!”

就这样我毫无戒心地上了贼船,老头子和戴黄帽子的争执了一番,“你怎么这样”……突然,他俩变了另一种方言,我听不懂一个字。在飞向收费站的途中,黄帽同志不停地问东问西,我告诉他我身上的现金不够了,可不可以微信支付或者支付宝支付。

林东收费站的景象似曾相识地出现在我的眼球上,我刚从这里经过,彩钢瓦房前的那些提包背包的人还在,男女老少皆有,妙龄的女子寥寥无几,最多的是青壮年小伙。戴黄帽的叫我站在摩托车旁等他,我由于尿急就跟着去了,看看有没有厕所之类的。

他拉住一个身材矮小的肥胖男子,四十岁左右,说了我的情况,戴帽同志迫不及待地叫我付了一百块。那身穿黑色体恤的男子说:“五六点才有车。”我说太晚了,戴帽同志看着我,“那怎么办我都把你拉过来了!”我隐约感到自己上了贼船,他铁定不会退钱。

带帽同志又顺手拉住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伙,问有没有车,那小伙身材单薄,“三点半就有车。”我心里仿佛看到了一星火光,急于抵达目的地的我舒了一口气,小伙叫我把剩下的钱付了,我毫不犹豫地扫了他的微信,六十块又没了。之后,他面带微笑地叫我去屋檐下等着便是。

两间彩钢瓦拼搭而成的简易移动房里,右边那间是炒饭炒粉的小饭馆,左边一间是卖水卖饮料的小卖部,屋子最里边有一群人正在尖叫欢呼,最外围的人因看不见里围的情况而跳上橘黄色的塑料凳子,张牙舞爪,一波接一波的原始蛮音涌过来。

若人叉腰站在门口,目视且凝思了一会儿,看见左边小山坡上有人活动,我猜想那里肯定是厕所。于是,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爬上小山坡,一位七十老妇危坐在羊肠小路上,莫名其妙地问我:“是不是上厕所”我嗯了一声,她回我一句:“一块。”那一刻,我的心底开始涌起一层悲哀可怜的白雾,不容分说,我就是为她的七十岁、为她的一块钱感到悲哀、感到可怜。

若人先生从兜里掏出最后一张面额二十的毛爷爷,恭敬地递了过去。大城市里,七十岁的老妇人,腿脚缓慢的老妇人,除此生存之道,试问还有更好更舒适的生存之道吗暂且原谅她得了。在她找钱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膀胱又扩张了一圈,使我最担心的是:怕错过车。

那个厕所啊,若人先生举牌零点一分,两根木头支撑一块油布,一端被拉在附近的树枝上,四角流苏般垂下,好让路人不易瞧见你的,几块石板叠在一块儿,黄色诱人的屎尿斑斑驳驳地点缀在周围,若人先生赶紧拉出黑暗中的家伙,那家伙被镇住了,尿得很少。在贫穷的农村,在闭塞的山旮旯里,你都难以邂逅如此这般寒碜丑陋的洗手间了。

当若人先生从无边的忧思中拔出来的时候,一碗怪噜炒饭已搁在他的面前,他本想叫一碗鸡蛋炒饭的,可是害怕不幸染上禽流感,终于终止了。你可别小瞧了那碗长相抽象的怪噜饭,价钱不菲呢,十五块,难吃是大可不必说的,从那位炒饭大妈的面相就可清楚地知道。炒饭若能搭配一碗汤效果最佳,酸菜汤也好葱花汤也罢,可是,若人先生吃得一干二净后,汤影未见,哪怕此前,黄皮肤的大妈已干脆地回应了若人先生一个字:“汤……”(汤之后的标点符号,我真的揣测不出哪一个最合适,逗号吧,大妈就说了一个字;句号吧,总感觉缺点啥;问好吧,又觉得不对;感叹号吧,稀松平常,有啥好感叹的;无奈之下,只好用了省略号,留给读者诸君吧!)

我急匆匆地狼吞虎咽完,真心怕错过车,要是在吃饭的时候车来了,没吃完的饭就可惜了,我别无选择,只好神速地把那价钱不菲的怪噜饭吞咽下去。没汤就不喝呗,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然而,若人先生还有半瓶百事可乐,从兴义市带过来的,老胡买的。

痛苦的是,狼吞虎咽之后的很长一段期间里,车影未见,那群家伙还在尖叫、还在打麻将、还在赌博,等车的人依旧等车,面无人色,恰如死尸。若人先生就这样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熬到四点半,愤怒渐渐地抬头。令他愤怒的不止是车影迟迟未见。

在小饭馆的长凳上,坐着两个妙龄女生,其中穿红色的那位长发披肩,粉红色的长发看起来格外惹眼。这时,一个拉客的年轻小伙,冲到她跟前,“走,带你玩去!”“去哪”对话重复三遍,小伙不耐烦了,索性动手动脚,一把抓住那女生的手腕,径往在走,那女生势单力薄只好就范,无奈跟着去了。有人在笑,“他请你吃烧烤去,哈哈,哈哈!”

等车的人很多,年轻小伙很多,侧目而视的很多,正襟危坐的很多,默默寡言的是最多,我终于明白,中国人的懦弱是何等惨烈,中国人的高高挂起是何等明显,中国人的恃强凌弱是何等耀眼。那个女生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局促不安,不知她遭受了什么。

另一个短发女生坐在长凳上梳头发,不幸被炒饭的大妈瞥见,“梳头发你出去梳啊掉在碗里怎么办!”浑身军绿色运动服的女生静静无语,炒饭大妈的眼白斜成一把刀,纵然那姑娘说了对不起道了歉,大妈照旧不肯原谅。那淳朴的姑娘知趣地起身,站在檐下重又梳起头发来,齐刘海伴着两腮短发,可爱的脸蛋仿若画中物。

我真的看见了一个村里的姑娘,坐在狭窄的屋子的墙壁下的长凳上,手持梳子,精心地梳着秀美的青丝,屋外是一座座青山夹着一条条绿水,徐徐清风缓缓地送来百灵鸟清甜的天籁,缕缕炊烟升腾、升腾,白云炸开了姑娘心底的渴望。于是,她背起大大的旅行包,右手拉着行李箱,左手提着一手提包,来到了陌生的贵阳林东收费站,上了贼船,上了贼船……

若人先生在心底盘算着,“五点车不来,我就报警。”他抱着一只圆鼓鼓的纯情黑书包坐在门前、坐在午后的阳光里。

那群人,依旧在尖叫、在赌博,“过铜仁的车什么时候来”“很快了,五点过就来了。”“五点不来,我就报警。”

“妈逼,你现在就可以报。出去,不要在这里报。你不坐,我可以退你钱,你给我多少就退你多少”

“呵,我要全退。”“我只收你六十,只退六十。”

“如果你不答应那个戴帽的,我怎么可能会给他一百块。”

就在这时,门外发生了一场战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受害者和黑摩托车司机厮打在一起,“说好的,二百六全部包括在里面的,现在又叫我付摩托车费”观看的人在笑,大笑,哈哈大笑。黑摩托车司机戴着红帽,强壮有加,受害者大叔身材矮小,背上坠着一只书包。我看着,不苟言笑地看着,瞬间我想清楚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这一代人是无比懦弱的一代、是妥协的一代。

五点已过,六点将近,我没有报警,说实在的是我不敢报警,我不相信所谓警察,虽然我深信法律能够为我撑腰。如果我胆敢报警,警察走后,我的处境将无人保证,我的血肉之躯将无人负责。所以,那一刻我成了千千万万中国人中的一员,懦弱、冷漠、邪恶、自私自利、欺软怕硬、不敢伸张正义,那一刻我受伤的脚在化脓,我跑不动,即使我看上去很强壮。

六点二十许,车终于来了!其间,上当受骗而不敢伸张的人陆续地走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有什么煊赫的背景人脉,叫来了交警,那群违法犯罪拉客者见此情景,马上客气起来,仿佛他们一路的祖宗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而受到的空前尊重。若人先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发了一条微博:贵阳真是一个庞大的垃圾之所,林东收费站对面的坑蒙拐骗者、敲诈勒索者、恶意中伤者、大打出手者,为何没人管

这条动态引起了网友极大的不满,有骂若人先生素质低劣的,有骂若人先生假惺惺的,有骂若人先生歹毒的,有骂若人先生眼瞎的。如此看来,这些类型的中国人得治治病,治何病治钻牛角尖的大病,治高高挂起的冷漠病,治生活滋润而不顾劳苦大众死活的象征性疾病。活生生的现实、残酷的现实就摆在贵阳林东收费站,为何不亲自去瞧瞧情况,再来指责若人先生的言词,我等着便是。

“去铜仁的跟我走!”若人先生像一只奴隶就跟着去了,其他人也这个样。

“拿身份证来。”违法犯罪者拍下了若人先生的身份证正面,其他人也一样。“快交二百九十八的随车保险后就上车吧!”

我气愤到了极点,“什么为什么要交二百九十八”“跟你说了,这是随车保险,你到了铜仁,去汽车站凭身份证就可以取回二百九十八块。”“没钱!”若人先生掏出腰包,确实没钱。“微信支付。”犯罪者提高音量,态度蛮横,粗鲁。“没钱!我已经交了一百六的车费,我为什么还要交钱”

犯罪者眼中喷出了怒火,我站在臭水沟边上,路人的目光一定聚集在我身上。“你过来!补五十块上卧铺车。”“没钱!干嘛要补钱”他再也忍不住了,动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的拳头立刻握紧。拳头握紧后,横祸随之而来,三十多个犯罪者将我团团围住,“你要打他打啊!”“你是不是看他小”“你打啊,你打啊!”“要不,给你一把刀子”我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深知不可以出拳。

一个看似是老大的胖子过来问我是哪里人若人先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毕节。”“毕节哪儿”“威宁。”眼前这只胖子听到威宁二字之后,眼神缓和下来,“你补三十块钱,上车去吧。”旁边的一位二胖子说道:“当年,两百多个威宁人差点打死我们……”最终,若人先生还是被坑了五十块,微信转账。

从口音来看,这群不法分子大都是黔西、纳雍、织金等地方的人,越是贫穷越是可怜越是无知,我为他们深感悲哀。但是,如果他们没有靠山,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毫无忌惮的敲诈勒索吗人多势众是他们为所欲为的嚣张资本。

若人先生的危机过去之后,一位戴眼镜的外地年轻小伙被揍了,推过来搡过去。一位五十岁的外地大叔被搜身,那群犯罪者竖起食指戳他的腰板。至于女生,则被亲过来亲过去、摸过来摸过去、抱过来抱过去,当然,长相一般的女生他们是绝对瞧不上的。在上车前,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被强迫要求另付两百,那小伙执意不肯,微信、支付宝密码连续错误多次,最后,手机被强行扣留,那部手机是oppo牌子,起码价值一千块吧!

深夜十一点时,若人先生和另一位同路者被抛在高速服务站。高速服务站人员告诉若人先生,“这里每天晚上都有被丢下的人。也有女生。昨晚,就丢了一个女生,那女生都哭了呢!”若人先生所乘坐的过路车是开往河南的,司机是河南人。

这些年来,若人先生之所以对贵阳的印象尤其不满,林东收费站一幕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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